哪吒闹腾，零跑暗涌？

车厘子2024-03-15

撰文 / 龙诗慧

编辑 / 兰雨

除了丁磊和李想，张勇应该是最内外交困的新势力造车掌门人。归根结底，是2023全年哪吒汽车销量下滑16%，开年还不断遭受的“信任危机”，先是2月爆出的“推迟发放年终奖”，最近被爆出哪吒的南宁工厂停工半个多月，这些都符合大家对一家车企“日暮黄昏”的印象，加上同期高合汽车种种爆雷，很容易得出哪吒“风雨欲来山欲摧”之类结论。

树欲动而风不息，过去哪吒汽车因销量下滑而遭网友质疑“会不会突然像威马倒闭”，张勇还理直气壮回怼“你不用买我们的车”，而面对降薪、停产的质疑，现在的张勇，仍不厌其烦解释，但主动公开的信息量也多了，不让吃瓜的网友再强行解读。

不禁感叹，哪吒汽车还是2022年新势力的销冠，也是第一个达到15万辆的新势力。今天为何要频频自证“我还活着”？

首先，根本原因是2023年别家新势力猛增，只有哪吒的销量不增反跌，还是双位数的下滑，虽然之后张勇从产品切换、定价策略、渠道公开分析过销量下滑的原因，又换了一波营销岗位的人，但开年到现在，哪吒跌跌不休，止不住市场的看淡。今年2月销量为6085辆，同比下降40%。自去年10月之后，旗舰轿车哪吒S，销量已连续多月环比下降，哪吒品牌没有像预想一样，借哪吒S上冲，反而哪吒X、哪吒U性价比不断被市场弱化，错过了主动权。

其次，当然是去年价格战，来到龙年后越演越烈，比亚迪在30万以下市场发起的“掀桌子”价格战，简直是重塑了市场的新能源车价格体系。当头部车企纷纷加入，下压价格以求保证市占率时，牺牲的是体系实力不强、既无稳定盈利又无“后台靠山”的新势力，这场“烧钱式”的价格战还能打多久，所谓“老大和老二打架，老三遭殃”。

（哪吒汽车近半年销量， 15万级以上的哪吒S没发展成销量“担当”）

最后，也与哪吒的时运不济有关，与哪吒同期的新势力，除理想外未盈利，要么直接成了头部，要么同在二线的，有直接竞争关系的零跑去年也融资上市，而剩下的威马、爱驰、天际和高合，都隐入尘烟，只有哪吒在奋力游过IPO的彼岸。

很明显，2024年对哪吒太重要了，是既2020-2021年主战场从B端转向C端，销量猛增后的又一个“拐点”，4月份上市的哪吒L，几乎决定品牌能否走出困境，甚至哪吒一直心心念的上市、出海，都会有影响。

零跑的“田忌赛马”

之所以把哪吒和零跑放在一起讨论，是两家互有竞争关系，主打中低价位，体量、技术路线相仿的二线新势力，就算零跑去年做出“新势力第三”的成绩，也并非高枕无忧。相反在2024年淘汰赛道被头部挤压后，大家面对的是一步都不能错的生死局。

（哪吒汽车近半年销量，走量不再只靠10万级的T03）

从销量看，零跑汽车确实比哪吒要扎实，而且从早期依靠10万级纯电代步车走量的低端产品结构，发展成增程、纯电两条腿走路。去年C11为零跑冲高上量带了个好头，抓住了增程的风口。现在还果敢推出比C11小一点，但便宜2万的零跑C10，错位竞争比亚迪宋系列和像吉利、长安等自主车企的新能源品牌紧凑车型。

错位也就是田忌赛马，造车新势力推出对标比亚迪的车型，卖便宜1-2万，甚至同等略低的价格，“以大打小”应该有不错的竞争力，零跑C01和C11双车就靠这种“套路”，比哪吒跑快一点。而去年哪吒S虽然靠增程版从20万下探到15万，但12-18万SUV只靠一台纯电哪吒U单打独斗，显然势单力薄，更不用说有市场主动权。

今年的竞争环境比去年更为严峻，比亚迪推出“荣耀版”矩阵，等于把自己有话语权的10-25万区间新能源车价格体系往下压了一遍，一天9个汽车品牌纷纷降价，零跑、哪吒这种没拿到市场主动权的，只好被动跟随，再加上今年增程新车大军压境，谁都想分一杯羹，两家能在稳中杀出重围，就相当不错了。最怕是降价了，还不够自主品牌打。

零跑在3月初C10上市时，同时把2024款C11、C01和T03价格同步拉低了一遍，还把配置堆满，比亚迪和自主品牌在这个价位得不到的智能化，也成“卷”的要素：

具备8295旗舰级芯片、高阶NAP智驾、五连杆悬架、200km以上纯电续航的混动、7.1声道音乐座舱，LEAP3.0智驾...

现在回看，为什么零跑不在去年就把性价比拉满，自主“平替”真的不丢人，还能更快占据相应的份额，让自己少亏一点。新势力依靠卖车在短期盈利是不可能，一定是靠烧钱来把市场做大。以零跑CEO朱江明此前的判断：只有规模达到20万辆以上，才能覆盖全域资源所有的研发成本。今年市场更混乱，比亚迪已经在“打扫战场”了，加上市场从燃油转向新能源过渡的趋势比想象中慢，规模盈利的数字，应该比“20万辆”高出不少。

2023年每卖一辆车，零跑亏接近3万，哪吒要亏4.5万元；而今年零跑的销量目标40万辆，哪吒目标30万辆，别说目标激进，是如果达不到一定的销量，规模效应将无法覆盖。车企还得“降本增效”，降低毛利率同时，加大智能化的长板投入，否则财报无法好看。

智能化、融资、出海“三大件”，还得靠国内销量

为了生存，像零跑、哪吒这样的二线新势力就必须打价格战，但品牌冲高也无从谈起。

就在本文尚未写完时，哪吒汽车推出“买一送一”的促销活动，买一辆33.8万的哪吒S耀世版送一辆18.88万元的全新哪吒GT。

不管是不是噱头大于实际，这种活动可以有，尤其是负面信息铺天盖地，及时来一波正向关注挺好的。但不能多，多了被打上“性价比”标签，市场就忘了哪吒作为新势力，最大的优势应该在智能化，并且这是新能源下半场争胜的武器。

哪吒的驾驶软件是自研的，但缺乏互联网基因，2022年智驾团队仅在300人左右，与360共同研发大模型产品NETA GPT，今年4月才会在哪吒L上崭露头角，先不论上车水平如何，时间点跟一线新势力是有差距的，蔚小理早在2020-2021年就已推出高速领航辅助驾驶，而零跑今年1月初也举行“全域自研开放日”，向市场展现自家的LEAP3.0。

所以，哪吒L的口碑和销量，短期决定哪吒能否为自己争得智能化人设，长期要证明自己的增长和流动性都很优秀。去年8月，哪吒汽车宣布完成总额为70亿元的Crossover轮融资，被视为IPO上市的前兆。通常Crossover轮融资要快进快出，半年时间内投资人等来被投企业的顺利上市，如今半年之期已过，加上高合汽车爆雷之后，投资方必定对整车投资更审慎，融资的难度还会提升。

零跑汽车相对没那么被动，在2022年完成港股上市后，去年又得到Stellantis集团的15亿欧元增资。这次投资看似是给零跑带来充足的现金流和出海外销的渠道，实则却是将零跑变成了Stellantis的代工厂，但解决了短期生存问题。零跑汽车2023年上半年毛利为-5.9%，而经营现金流首次实现转正。

用15亿欧元“断掉”出海路，现在还不知道谁赢谁亏。但哪吒汽车加快出海计划，确实板上钉钉。2023年，哪吒汽车海外市场销量突破2万台，同比增长567%，一扫国内市场的颓败。而根据3月14日消息，哪吒汽车的泰国工厂宣布正式开始规模化生产，而其余东南亚布局的两家工厂，印尼工厂投产在即，马来西亚工厂已奠基，三家工厂完成今年海外10万销量目标。

零跑汽车联席总裁武强曾说过，电动车出海并非“遍地黄金”，这次陷入停产争论的南宁工厂，就是其中一个出口基地，哪吒汽车想要在东南亚增量市场赚钱，先也得要投入烧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