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时捷911拉力之旅 感受911的“慢”和“漫”

一路向着终点进发，冲线之后才回过神来，其实应该让冲线的时间停留住，好让我再做点什么，才和911道别。就算开得很慢，这趟旅程的时间却一点都不觉得漫长。不过，时间如果停滞不前，世事就不会有变化，万物停止进化，岁月也就不懂得成就经典了。经典事物也许让人唏嘘不已，但其实这是时间在努力前行留下的足印。所谓经典，可以是无可挽救的败笔，也可能是灵光一闪的奇迹，反正就是可一不可再的意思了。

很多经典的东西无法挽留，却也有很多经典的东西，可以保存完好，例如经典名车。哪些车是好车，也许不同人有不同的观点；但哪些车能称得上经典，不同人之间的差异相对却比较少。可能是随着时间的积累，我们被主流观点同化了，大家都说经典，那肯定是经典；但更可能是因为“好”是价值观，而“经典”是历史观，后者分歧相对较小。

要读一段汽车历史，没有任何文字能比一辆车更加鲜活。而要说一个车系是一个品牌的主线，能代表一个品牌，并且浓缩了一个品牌的发展脉络，这三位一体的地位，我想除了保时捷的911，没谁了。读多少段文字，看多少张图片，也没有亲手摸一把方向盘来得那么真切。我很幸运，不仅摸了方向盘，还，还差点摸了旁边领航妹子的手……说正经的，开着993长途奔袭400公里，也开着911山路里绕了200公里，一段相当给力的旅程。

这是一次拉力赛，说是比赛，其实就是按照组委会制作好的路书上的指引，按照规定的路线，在规定的时间到达终点就行了，简单来说就是有路线和时间要求的游车河，中间还设置了“精准计时赛段”，要求在规定时间经过规定距离（一般是数百米），精确到秒，考验车手对车速的把控能力。和我们平时所看的“WRC”这类竞速拉力赛一样，也是需要有一个领航员帮忙看路书和计算赛段用时的。用老爷车呈现古典“自驾游”的形态再合适不过了。而911想当年也是热衷于参加这类开放道路拉力赛的好手。

这次的拉力赛赛程分两天，第一天高速公路为主，驾驶车型993；第二天山路为主，驾驶车型911。详细的过程就不多说了，也没多少波澜起伏和惊心动魄，老爷车们身体不好，受不了刺激。反正老爷车活动的精髓只在于“秀”，开着敞篷车四出拉风，骗点快门，偶尔和路边热情的群众招招手，摆摆Pose配合拍照。第一次开车开得人民群众夹道欢迎，用宋丹丹的话说，“那家伙，那场面，那是相当壮观，是锣鼓喧天，鞭炮齐鸣，红旗招展，人山人海”。

 
【做领航员一点都不简单，要看得懂路书，还得在精确计时赛段计算平均车速，解方程算车速，我也是对这投入度服得五体投地。这是妹子领航的手笔。】

还记得我的A3视频里说过，敞篷跑车是走心的泡妞神车吗？本来我第一天可以领到一个导航妹子的，可人家嫌敞篷车太晒，宁愿在工作车上凉快，也不要在敞篷车里暴晒，摔。我第二天就有行使福利的机会了，分配到了一个美貌与智慧并重，御姐范九零后领航员，不料电话也还问不到。除了这花边料之外，这次的重点完全就在这两台经典跑车上。

如果还是对这场拉力赛念念不忘的，大家可以通过后续发布的视频感受一下我的这一趟旅程。

911车系是保时捷品牌的第二个产品。和356一样，911车系也相当“长命”，甚至是保时捷整个品牌里面最长命，从1963年诞生到今天，已经将近52年了。初代的911一直到1989年才经历第一次换代，内部代号964。所以这里先作出勘误，由于功课做得不充分，我在视频里面错将这辆1987年的911误称做了964。964和最后一个版本的911很显著的区别是保险杠是否与车身同色，其他的一些细节也都没有比这一点更容易辨认。你看，一个911车系一直到35岁的时候，才迎来第一次真正的换代，还小心翼翼地不能随意纂改原来的要素。

在964出现之前，911车系都还没有转向助力，很多的设计也都保留了它35年来的样子。所以一辆1987年款的911，在今天看来，它的驾驶感也是非常原始和真诚的。

没有转向助力，静止打方向简直是器械练习；走起来之后，路面上的起伏和车辙，直接通过方向盘”回敬”我的双手，像开卡丁车；长长的挡杆从脚底旁边伸出来，很像大卡车或老式面包车，但换挡手感意外地清晰，很容易找准挡位，换挡行程也很短，比一些现款车的手感还要更好一些；座椅看上去很扁平，但坐下去中间塌陷两侧坚挺，反而包裹性一流。

驾驶部分，三个踏板的转轴都是在地板，像赛车踏板，需要一点时间去习惯它们的用法；离合器很沉，但易于掌控，操作得当可以消除换挡顿挫；即便是辆Speedster（敞篷跑车），但也可以感觉到车架强度没有欺场，很结实，路感通过车架非常清晰地传递到驾驶者的屁股和双手；操控尤其是转向，不够现今的跑车那么锐利；拉线油门，动力响应那是绝对的一比一，不像现在的电子油门还给你机关算尽；发动机低扭出乎意料地强横，加速足够轻快，加上敞篷效果，速度感更加刺激；水平对置六缸发动机略有点嘶哑的声线，对速度感绝对有推波助澜的效果，音色和现代的911竟然并无二致，准确点说，是从以前一直继承到今天……

993比起911，中间隔了一代964，又多了很多现代化的装置，例如旋钮调空调风量和温度这类。但非常让人敬佩的是，除了外形改动极少和装备更新之外，993的内饰格局，和这次驾驶的911竟然没有很明显的区别，五颗仪表和坚持在左侧的钥匙孔自然不用说，就连中控台形状、座椅设计，都几乎没有丝毫改变，只要你上车，这就是一脉相承的911设计。

不过开起来的感觉就有不少差别了。方向盘有了液压助力，虽然原地还是有点沉，但已经可以轻松操作了；走起来的路感还是很清晰，只是人与方向盘的交流没有那么原始，该“打手”还是“打手”，不过打的动作文明了一点；挡杆终于是在中央扶手区做基座了，换挡手感也很现代化，吸入感更强烈；座椅样式和经典911一样，当然坐起来的感觉也很相似，看起来扁平其实很贴身。

驾驶部分，地台式踏板被保留了下来；离合器比911更沉，行程更长，几乎是每一脚踩下去之后都是鼓励你弹离合的，但这不意味着它很竞技化，起步轻松，操作得当换挡也可以很平顺；同样是敞篷跑车，车架似乎弹性多了一些，不像911像开卡丁车一样，日常驾驶多了一些舒适度，甚至可以向高级感靠拢，因为到了993，开始有更多的性能版从普通版分化出去，从Carrera S、4S到Turbo/Turbo S，再从RS到GT2，普通版设计得更适合Daily Drive并无不可；虽然悬挂调校更偏舒适，但重心低矮还是给了它好身手，操控得心应手；动力很强大，扭矩输出一气呵成，我曾经用3挡“炸隧道”毫不吃力地拉到了180km/h，只有开篷之后周围乱飞的乱流可以让我放弃；虽然上面的这些特性，和991是如此地不同，但踩下油门之后，那种废气在钢管内不断回荡敲击而成的嘶哑声线，一定不会让人认错。

连续开了993和1987年产911两款相对近代一些的经典911，我算是开窍了：为什么911的换代和挤牙膏一样，别人是能改的都改了，911却是能不改就不改。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车系比911更像“成长”，而不是逢迎时代跃阶式地变化。像卡罗拉这种同样很长寿的车，不仅每一代的设计语言都可以革命式地推倒重建，改变车身布局（从FR改为FF）也在所不惜；而保时捷911，永远节操为上，后置水平对置发动机是永恒主调，青蛙眼和大屁股被视为灵魂。保时捷的跑车很快，就算是接近30年前的911，要盯住25年后的Panamera，一点难度也没有；但它本身却有着自己的“慢”，它不愿意走太快，它要等那些小时候或青春期奉911是Dream Car的孩子们，长大之后能买到的911，还是他们当初喜欢它的样子。我认为这一点就是保时捷911骨子里最浪漫的情怀。

所以993的继任车996一出来，那是让无数男孩子哭成了小女孩。青蛙眼割大了泪腺，风冷发动机换成水冷，后灯组也是一顿大改。从来没见过911步子迈这么大，已经扯着蛋了，痛得哭出来了。所以997赶紧回归本性，要告诉大家，我刚刚有点迷路，现在又回来了。——“你回来啦，一路上辛苦了。”“慢”和“漫”，算是保时捷坚持初心的方式。

据说喜欢一个女孩子，会将她的微博人人朋友圈连留言也不放过地仔细看一遍，看她读过的书，听她听过的歌，翻阅她的照片，读她藏起来只为留给你的日记。即便你们之间已经足够了解，你都想要看回她经历过的曾经，这样仿佛你们是一路成长，一起走过来的，谁都不曾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个过去的瞬间。这是弥补和她错过的以前的时光的最好方式。有人问，老爷车和徐娘半老车的魅力在哪里，也许这样回答对我来说是最贴切的。